果子小软糖

*一发完。

*这个脑洞凭五千字就肝爆了我的肾（还有头发）。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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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圣诞节眼看着也就要到了……可是没有人约我出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皱着眉抿酒的青年，上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即使是不高兴也显得极有气场。我已经看到靠窗那边桌上的姑娘往这边看了好几次了，我绝不会成为她们偷看的目标，那她们在看的只可能是我对面这个坐在这个高脚凳上的青年。

　　“谁要约你出去，你就不会约别人出去吗。”

　　“……没有想约出去的人。”

　　这个叫孙翔的青年，很显然的，他还没有认识到他这副青涩而性感的样子对女孩子而言多么有吸引力。我猜靠窗那一桌的姑娘都想在圣诞节把他约出去——如果她们还是单身的话——最好今天晚上就能约出去狂欢。

　　我把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他却看也不看就顺手捞过，然后一口干完，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玻璃杯。

　　“嘿，喝酒可不是你这样的。”我隔着吧台的木板虚虚踢了孙翔一脚。

　　孙翔连个眼神都没给我。他调整了坐姿，变成了斜着坐，在发现靠窗那桌的姑娘在看他后，他不自在拉扯了一下衬衫袖口，然后再次换了个方向坐，“关你屁事。”

　　然后他把酒杯推向我，“再来一杯。”

　　哦，棒极了，那你没对象跑我这来喝酒，那也关我屁事。

　　这样想着，我给他添了一杯酒。

　　〈2〉

　　我和孙翔也算是老熟人了，也认识了有好些年了。

　　我记得我刚认识孙翔那会他还是个刚找到工作的小家伙，为自己拿到了理想公司的理想职位激动到不行。而现在他已经成为公司里一位沉稳的前辈了。

　　……大概还是挺沉稳的吧，除了找不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子这件事让他烦躁以外。

　　今天孙翔又来喝酒了。

　　我先给他来了一杯他每次来都要先喝一点的酒。他每次来我这里都是来喝酒的，还会给我聊一些有趣的小事情，我很好奇他今天会给我带来什么新乐子。

　　“我们公司来了个新人。”

　　孙翔坐下来灌了一口，一开口就非常不礼貌地直接开始聊他自己的事。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只是无聊地撑着手，“新人？”

　　“对，新人。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新人，让我来带，说是被划到我们部门来了。还要我来带。带新人简直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没有工作经验都能直接到你们部门来，各方面也应该不错了呀。”我说道。

　　“不。”孙翔毫不迟疑地否定了。他往自己酒里加了两块冰，荡了荡，冰块和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就不喜欢这个新人。虽然我们老大看起来对他印象还不错。”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

　　孙翔荡荡酒杯，又把它放下。他的视线一直跟着那两块冰块走，像是对这个问题非常不耐烦。

　　“他……啧，每次做事都不先问问我，总是自己做自己做，做完才告诉我……马后炮。”

　　孙翔语速很快地嘟囔了几句，我有点没听清。不过看他那副不愿多讲的样子，我最好还是不要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于是我很理智地换了个话题，“之前你不是说你负责了一个大项目吗，怎么样了？”

　　“还不错吧，就那样。”孙翔跟着我的话题走，“就是有一点不太好——它正好撞上了圣诞节那一天。”

　　“那又怎样，反正又没人约你出去。”

　　“反正也没人约我出去……”他哼了一声，愤愤道，“话别说的太早。离圣诞节可还有一个月呢。”

　　说不定这一个月里就有人约我出去了呢——我几乎可以听出他的话外音。

　　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恰好旁边有认识的顾客在叫我，“失陪了。”

　　孙翔喝完了他的那杯酒，那两块冰块还没全部化掉。它们就在杯底安静地待着，安静地融化。他向我摆摆手，意思是暂时不用管他。

　　〈3〉

　　“我真的很讨厌叶修。”

　　那是我第一次从孙翔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于是我问他，“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你认识？”

　　“我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啊？就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新人。”

　　“叶修……叶修，好名字啊。”我擦拭着我心爱的私人陶瓷杯，“好吧，这个小朋友又怎么惹你了？”

　　“我觉得我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孙翔撑着手，皱着眉头。我记得我上一次看到他这个表情是在他向我抱怨圣诞节没人约他出去的时候。“做我们这一行的，每天都对着电脑，怎么可能没有手机？”

　　别人用不用手机，“关你屁事。”我终于可以拿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地堵他了。这感觉真棒。

　　“可是他不给我手机号的话，工作之外的时间我就联系不到他。”

　　“工作之外的时间，你联系别人干什么？”我打趣道，“老实说吧，你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怎么可能！”

　　他的反应竟是出乎我意料的大。他几乎像个被重重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跳起来。我被他吓得差点把我心爱的陶瓷杯摔地上。

　　我把我的陶瓷杯小心翼翼地摆在离孙翔远远的地方，保证他动作过大的幅度不至于让我倒霉的杯子遭殃。“嘿！嘿！你激动什么呢？”

　　“我真的没有想要他的私人手机号！也没有喜欢上那个糟糕透顶的家伙！”

　　“……知道了知道了！”

　　在我敷衍着答完他的话后，孙翔看上去有些生气了。可是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话来为自己辩解，匆匆说了句毫无说服力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种人啊”之后，他就只是自己坐在那里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虽然这个点店里没有多少人，但我可不想傻到去触这个正在和自己生闷气的青年的霉头。

　　好在沉默了一会后，孙翔把头别过去，不知道算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话地说了一句，“其实……叶修他还是挺能干的。”

　　我一时把握不住他是真心夸奖还是暗地讽刺，就没接话。

　　孙翔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褒义的，我没损他。”孙翔手指在吧台木桌上点了点，“要不是他工作能力这么强，他也不会一来就被划到我们这边来。”

　　随后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可能就是因为他这个样子，我才不怎么喜欢他。”

　　〈4〉

　　孙翔最近来我店里的次数好像特别多。以前是一月一两次，最近这半个月他都来了六七次了。

　　“最近你好像很闲，是吧？”我是知道他的时间很难腾出来，而最近他突然来得这么频繁，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没闲着，而且事情很多。”

　　“哦，是的，事情很多。”我故意拖长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孙翔听出了我的弦外音，他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

　　“好吧，我的朋友。你不觉得你最近经常喝酒吗？”我夸张地做出一个拿着酒瓶子猛灌的动作，“天，难道你也爱上了酒精？”

　　“我说过我不会染上酒瘾的。”他哼了一声，“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我敏锐地察觉他松了口，似乎是打算把这几次一个人喝闷酒的原因说出来了，“有幸倾听？”

　　“你更有经验，你说……”孙翔欲言又止，似乎还是在纠结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我尽力让我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上更多鼓舞的情绪，希望他能接收到我的信号——说下去，说事的过程中不要大喘气。　

　　“你说，叶修一下班就走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差点大笑出声。但顾及孙翔的薄面子，我又及时把这笑意死死卡在喉咙眼里，这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来你就在思考这个？”

　　“当然不是！我只是很好奇叶修为什么一下班就走。一般人根本不会卡着下班那个点一到就走的吧！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新人！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也好啊。”

　　我耸耸肩，没有接话。我发现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孙翔捏着玻璃杯，默不作声地连喝了两杯酒，一副又不想再说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哪里又戳到了他。

　　不过算算日子，离圣诞节只有一个星期了。我想平安夜和圣诞夜那两晚生意会很好。

　　“圣诞节那两天你还要来吗？”

　　“……要吧。”

　　“噢，那你一定能被许多打扮精致的姑娘搭讪。”

　　“算了吧。我得承认这样的艳遇和419不是我想要的。”孙翔说，“她们中的大部分——好吧，小部分——只想在圣诞夜的晚上找点乐子，最好和我滚个床单，第二天早上就想方设法抽身离开。我可不想成为她们回去向别人炫耀的一个数字。”

　　我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闷闷的音，算是给他的回答了。我想这就是他长到这么大还没和任何一个姑娘滚上床的原因吧，虽然我不太能理解。

　　当然，这可能是约我的姑娘太少了，也可能是我对爱情这个很虚化的词的信念没有坐在我对面的那个青年强。

　　话题又一次被终结。事实再次证明了孙翔和我不是很好的聊天对象。

　　那天孙翔走之前，他自以为很小声很隐蔽地问了我一句话。我看到因为察觉了他这样谨慎，独自坐在一边高脚凳上的成熟女士弯了嘴角。

　　孙翔用一种商议国家最高机密的口吻询问我，“你觉得，要是我叫叶修出来吃个饭，他会答应吗？”

　　要不是我确定孙翔口中的叶修是个男人，我会真的以为他看上叶修了。

　　〈5〉

　　因为上次我非常不给孙翔面子的大笑出声，惹得孙翔恼羞成怒，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来我的小店。

　　寂寞啊。都没有八卦可以打听了。

　　这次我想我学乖了。在看到孙翔进门来的一瞬间我就立刻收拾出孙翔专用的那个杯子并给他添上酒，末了我还向他比了把嘴巴拉链拉上的动作。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真的为我无心的大笑生很久的气，但这并不妨碍我向他表示我的悔意。

　　孙翔像个大爷一样大摇大摆地坐在我面前的高脚凳上，看上去他应该挺满意我的识相，虽然他的嘴角是向下弯着的。

　　“你说，就只是吃个午饭而已，叶修为什么要拒绝我？”

　　“那只能说明他也不怎么喜欢你。”我抑制住了想要笑出声的欲望，掐着嗓子回答。

　　孙翔发散着他的思维，“他不能不喜欢我——你说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开了个玩笑，“说不定小朋友是有男朋友了呢。”

　　孙翔重重的把杯子放下，溅出了一点酒。

　　好吧，他又不高兴了。

　　“小朋友拒绝了你一次，你还可以邀请他第二次啊。”我向他提建议，“说不定他是真的碰巧有点事——你要拿出你的诚意。”

　　孙翔嘟囔，“我没有想要再邀请他了。”

　　“真的？”

　　“……好吧，我再去问问他。无论他答不答应都没有下一次了！”

　　真是别扭的家伙。我想就算我的好友真的喜欢上了叶修，没有人推他一把的话，他也根本不会承认这一点。

　　“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我真是太久没听过孙翔给我讲他们公司的那些有趣的小事情了，搞得我都快忘了以前孙翔是怎么给我讲他们的那些事了。“你的大项目能在圣诞节之前完工吗？”

　　“在圣诞节之前。”孙翔重复，“那是当然。准确来讲，就在昨天，已经完工了。”

　　“那真棒。”我向他说，“恭喜，你可以在平安夜那天来找我喝酒了。”

　　“恭喜什么，如果不是叶修工作效率高到我难以置信的话，我平安夜还会坐在电脑前和我的死亡进程一起度过。”孙翔说，“不过要是我能在平安夜的把叶修约出来吃晚饭的话，晚上我就带他来你这里喝酒。”

　　“好吧，又是叶修。”我向他举起了我装了茶的陶瓷杯，在空中碰了一下，“祝你成功把他约出来。”

　　〈6〉

　　在我手机铃声响了好几次之后，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对面是孙翔的声音。

　　“嘿！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好极了，凌晨四点零九。

　　“你他妈也不看看时间！朋友！现在是凌晨！正常人应该睡觉！！”

　　“我睡不着。我可能有点失眠。”孙翔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是精神气儿特别足。

　　“这不是你半夜给我打骚扰电话的原因。”我的起床气要起来了，“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必要的理由的话，我会揍你一顿。”

　　“叶修答应了和我一起吃晚饭！而且还约在了平安夜那一天！还有喝酒的事！天！”孙翔的语气听起来真的很欠揍，“我就说他不可能不喜欢我……”

　　我把电话掐了。

　　我下次看到他，一定会往死里揍他。

　　〈7〉

　　平安夜的那天，我专门为孙翔留了两个座位。两个吧台的高脚椅，为此我还拒绝了一个想坐在我面前然后向我搭讪的姑娘。

　　最后我决定在孙翔的座位上放上了孙翔专用的玻璃杯，然后在旁边放上一个新买的玻璃杯，这才止住了想要在这两个位置上坐下的人。

　　可见我为了在叶修面前吐槽孙翔花费了多少心思。

　　这一天店里生意真的很好，即使我已经让我的表兄来帮忙了，我们两个人还是忙到有点转不过头来。

　　等我终于闲下来了之后，我发现孙翔和叶修两个人已经来了。他们俩的玻璃杯已经被孙翔特别主动地倒上了酒。孙翔面对着叶修，他看到我了，向我挥挥手。

　　“哦，你终于把小朋友带来了？”我一边笑着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着，一边拿起旁边的酒给孙翔见底的玻璃杯倒满。

　　今晚我准备把孙翔灌醉。

　　干完这件事后我偏过头准备向叶修打招呼。虽然我已经从孙翔口中听过很多次他的名字，但毕竟真正意义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很好奇是怎么样的人才能让孙翔动心。

　　当我看到叶修的脸慢慢在变换的灯光下清晰的时候，心里没由来一慌。然后灯光一变，柔和的白光打在叶修脸上，差点吓得把手中的酒瓶往地上扔。

　　“What the fuck……叶秋？？”

　　“我就说怎么听声音怎么耳熟……嘿，老伙计，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叶修，应该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叶秋，我曾经噩梦的源头，抬手向我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谢了，虽然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想见你……”我往孙翔那边缩了点，万分懊悔在答应孙翔之前没先看看叶修的照片。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孙翔会招惹上叶秋这样恐怖的人啊！！

-END-

（两个星期我终于写完了呜呜呜）